山百合,幾枝帶露立風斜

“學染淡黃萱草色,幾枝帶露立風斜。自憐入世多難合,未稱庭前種此花。”清代詩人嚴兆鶴筆下的百合花,有幾分柔美又帶著憂傷的氛圍。而宋代大詩人陸遊的百合花,又多瞭一份俠士童心,劍膽琴魄的意蘊:“芳蘭移取遍中林,餘地何妨種玉簪。更乞兩叢香百合,老翁七十尚童心。”不由想,那兩叢香百合,是否老讓他思念錯過又錯過的多情多才的唐琬?也許那“錯錯錯”“莫莫莫”的椎心泣血,能安撫兩顆被愛傷瞭一生的心吧。


原本總一廂情願地堅信,《詩經》是一定會寫到百合花的。那《關雎》《桃夭》《靜女》,都是清純如許的文字,美麗的女子、純真的愛情,隔著兩千多年的歲月,長在澄碧如洗的天空之下大地之上,那種情愫,隻有百合花才配作永恒的背景。

後來翻遍瞭《詩經》,終是找不到相關的詩句。不由又想,抑或是古人還沒有給這美妙可人的花兒用上“百合”的名字?心下有許多猜疑,幾許悻悻。

史料記載:百合花原產於中國,漢代時,便有百合花開於山野,又因其對環境要求不高,易於種植,所以民間也有種植百合花的記載。當時著名才子司馬相如的文台中做月子中心賦中,便寫到瞭百合花。

百合花外形優雅乃至孱弱,半人多高的植株,筆直向上,對生的橢圓形葉子青翠可人。它喜歡冷爽濕潤的氣候及半陰環境,而不喜太過於熾熱的陽光直曬,因此,百合有淡泊寧靜、超塵脫俗的象征意味。百合的命名,源於它由許多鱗片合抱成球形的白色地下鱗莖,此種特點,與中國人渴求婚姻生活中夫妻同心、百年好合的美好願望相吻合。

所以百合花是雅潔之花,吉祥之花,愛情之花。

百合花之於我,尤為親近尤為重

要。

兒時,在貧窮的鄉間,父母用他們的團結、勤勞和智慧,為我和弟妹們撐開一片安謐的天空。冬天,當夜幕降臨,勞累瞭一天的他們早早讓我們洗漱一番,躺到床上。飄忽搖晃的油燈微光,照著厚實幹燥的草墊子,也照著粉紅底色的棉佈被面。被面上灑滿白色的百合花,一朵朵、一束束,在靜幻的夜色中熱情地綻放。我仿佛聞到瞭花朵的馨香,那種淡淡柔和的香,在我恍恍然迷離的意識裡不斷擴散,以至於彌漫瞭我的整個夢境整個童年。

年歲漸長,活動的空間不斷拓展。在開滿金針花的山野,在稻香洋溢的田埂,在一茬茬青菜蓬勃的園圃,我都時時邂逅那些美麗的山百合。它們或一枝獨秀,或群生競妍,但無一例外的是那種坦然又略帶嬌羞的姿態,無一例外地襯著青翠的山之背景。無人刻意種植,它們台中產後護理之家介紹的生長,得之於天時地利。因為太喜歡,所以我常不顧大人的阻止,執拗地折來玩耍:玩綠色的苞,賞白色的瓣,鵝黃的嫩芯。也撕下瓣來喂過螞蟻,隻不知忙忙碌碌的螞蟻,是否承領過我年少的好意?

我們所知的是:那漫山遍野的百

合,似乎沒有埋怨過我們,它們依然年年生長,年年開花。

當代著名女詩人席慕蓉有一首傳誦甚廣的《山百合》:“與人無爭,靜靜地開放,/一朵芬芳的山百合/靜靜地開放在我的心裡。/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,/它的潔白,/隻有我的流浪者,/在孤獨的路途上,/時時微笑地想起它來。”眾多人喜歡這首詩中的山百合,是因為它被賦予瞭青蔥年代情竇初開時心扉秘語的意味。

那一種優雅而帶有濃鬱美感的意象,也出現在英國詩人威廉·佈萊克的筆下:“靦腆的玫瑰花刺兒多得很,/溫馴的羊兒常拿角來嚇人,/百合花卻一味在愛情裡陶醉,/沒有刺也沒有角損壞她的美。”

如此的一種歌詠,無論是在地球的東方,還是在地球的西方,都如此吻合地表現瞭人類對情愛的見解:圓潤、內斂,不事張揚,卻又執著、長久、令人陶醉。

好一種古典的愛情觀!

歲月靜好,台中產後照護介紹一直到老。東方人,更喜歡把百合花而不是玫瑰花作為饋贈給愛人的禮物,蓋因於此。

青春的歲月裡,我曾在迤邐綿延的山路上,邂逅我心愛的百合,邂逅我

日後漫漫人生中台中高級月子中心最親密的那個人。該不會就是熏染著我整個成長歲月的山野百合,為我悄悄定下的宿命吧?

數年之後的一個春日,我華發漸白的父親,手捉一隻狼毫,在精心裁成菱形的紅紙上,十分鄭重地寫下“螽斯衍慶”“五世其昌”“相親相愛”“百年好合”的字樣,再十分鄭重地貼在母親為我精心挑選的陪嫁皮箱上。那一刻,如此意味深長!那一刻,我父母漸漸朦朧的眼神深處,一定開遍瞭大朵大朵潔白的山百合!

“學染淡黃萱草色,幾枝帶露立風斜。自憐入世多難合,未稱庭前種此花。”清代詩人嚴兆鶴筆下的百合花,有幾分柔美又帶著憂傷的氛圍。而宋代大詩人陸遊的百合花,又多瞭一份俠士童心,劍膽琴魄的意蘊:“芳蘭移取遍中林,餘地何妨種玉簪。更乞兩叢香百合,老翁七十尚童心。”不由想,那兩叢香百合,是否老讓他思念錯過又錯過的多情多才的唐琬?也許那“錯錯錯”“莫莫莫”的椎心泣血,能安撫兩顆被愛傷瞭一生的心吧。

今年情人節的夜,和我相濡以沫已二十多年的他,問我要玫瑰還是百合的時候,我的選擇,便更加毫不猶豫幹脆利落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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